爆豪爆豪，每天早晨你醒来♪

*中长篇，下章完结，马丁的早晨结束了233，之后还会有两个番外，本篇有出本的计划，魔都MHAO放在icee的摊上，摊位号是D5

*本章作者：夜寂梦竛

（十四） 

 

分手吗……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，但是轰焦冻还是情不自禁捂住胸口，仿佛这样能抹去突然从那里传来的一阵钝痛。

只是闭了下眼的功夫，当轰重新睁开双眼时，一片漆黑的都市废墟夜景已经被雪白的墙壁所替代，他低头看到了同样雪白的床单和自己身上的病号服，有些混沌的大脑这才逐渐开始重新运转，给他反馈了自己正身处医院里的信息。

身侧突然发出了咔嚓一声，轰被这意外的声音吓了一跳，回头看见是旁边的病床上爆豪按下了呼叫铃，此刻正靠坐着冲自己露出了释然的微笑：“你终于醒了。”

“嗯。”轰活动了一下手指和胳膊，听着走廊里护士赶来，一阵由远及近的轻快脚步声，决定重新躺好准备接受检查，“我们已经从梦里出来了吗？”

“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，事务所来过人，说是给我们放几天假休息一下。”爆豪并没有直接回答轰的问题，反而把它重新抛回给了他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
也许是精神上的疲惫没能得到足够的缓解，轰重新闭上了眼睛：“按照你之前说的，我们找回了被解除的关系，不出意外就已经脱困了吧？我认为假期是个很好的机会，爆豪，我们之间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。”

爆豪沉默了几秒，用肯定的语气“啊”了一声，转头对上轰重新睁开眼后变得有些意味不明的视线，难得没有发脾气或是露出烦躁的表情，反而认真地思考起了轰的话：“就从这个‘虚减梦境’说起吧，如果梦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相同，我们可是被困了足足五天，这很危险。”

“是的，而且从我们经历过的那些梦境来看，这个个性的使用者无疑是拥有可以窥探我们记忆的能力。他还原我们当初分手的地点，并且明目张胆地作为一条线索，来和我们玩这个找回记忆的拼图游戏，说明他十分有自信把中招的英雄们永远困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、永远这样循环下去。”

“真是够恶劣的，不过不得不承认，这确实是种强大的个性。”爆豪附和地点了下头，抬眼却看见了轰怪异的目光，心里一紧张开五指做出备战的姿势，“怎么了，有什么情况吗？”

“不，我只是想到被敌人读了记忆，甚至还被当成了一场演出来供他观赏娱乐，就感觉很不舒服。”轰看着护士走进来后，配合地伸展胳膊方便她为自己测量心跳和血压，拔掉了手背上输送的营养液后，重新坐到床边面对着爆豪。

一阵细小的爆炸噼啪声响起，对面的人掌心点亮了几次火光，显然手的主人心里很是不爽。

看到这幼稚得像学生时代时的动作，轰无奈地柔化了眉眼，乍一看仿佛面带微笑。他挪到爆豪的床边，将一只手送进爆豪余温尚存的掌心里，又抬起另一只手贴在他的面颊上以示安抚：

“那么，对于我们的关系你是怎么想的？托这次中招的福，我们几乎把在一起时的感觉重温遍了，没想到最后又听你说了一次分手。还真是残忍啊。”

“混蛋，不就是分手吗，你自己提出来的要求，现在又想反悔，别指望我会妥协……你想做什么！”

“我想要你……”不知何时，轰焦冻那只看似在轻抚爆豪面颊的手，已经流连到了他的脖子上，此刻猛地收拢五指掐住了脆弱的咽喉，另一只手也迅速压住了他的手腕，让他无法轻易挣脱，“……的命。”

爆豪的眼底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：“轰焦冻！你疯了？万一我在梦里死了，现实中的身体也死了怎么办！”

“我当然没疯，而你也不是爆豪。”

 

轰用力弯曲的指节开始泛白，“爆豪”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：“你……什么时候……发现的？”

“可以说是一开始吧。”轰一向很有耐心，哪怕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即将被自己杀死的敌人，也不吝啬于多花几秒让他死个明白，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你并不能读取我们所有的回忆。”

“只有围绕被你夺走的这段关系展开的片段，和我们在每一个梦境里回忆起来的细节糅合在一起，才能慢慢凑满整个故事。你在英雄们中招后都会消失一段时间，所以就在刚刚、我认出你的时候，有了一个新的猜测：其实你本人的精神体也跟着进入了梦境，通过榨取我们的精神力来获取能量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你会这么晚才出现在我们面前，而遭到袭击的其他英雄又为什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难以苏醒。”

“至于破绽就太多了，也许你能够通过新闻、采访和节目，甚至从其他英雄的相关记忆里，拼出一些被袭击者的性格与习惯，可这还远远不够，你的了解始终太过片面。你知道事务所给英雄休假的规律，但爆豪不抓到敌人是不会轻易罢休的，尤其是你这样拖了很久还逍遥法外的敌人，他恨不得一睁眼就马上出院，直到亲手把你押进警车。”

“其次，如我所说的，你太过自信甚至自傲于自己拥有的个性，在成功使多名英雄沦陷后，你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很危险的地步，可你自己却没有发觉。用爆豪的身体、爆豪的声音，说出引导我夸赞你个性强大的话来，真是让我很不爽啊。”

轰的指间传来了“咔嚓”一声。

“至于我们本身的分手关系，我想你弄错了一点……”

“你只能看到我们交往到分手的零碎片段，是吧？当初虽然是阴阳脸先说的‘我觉得我们需要暂时分开冷静一下’，但是直接说分手的可是我啊。”爆豪的拳头高高举起，对着被他压倒在床上的“轰焦冻”红白分明的脑袋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，“妥协这么丢脸的事情，要主动也轮不到我来吧，你倒是给我好好演下去啊，混蛋！”

这一回，意识终于得以保持清醒的状态，爆豪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像数据化了一般，逐渐变成马赛克状的小方块分离崩析，不知从哪里传来雌雄模辩的声音，带着明显处理过的电子音和难掩的虚弱，很明显他们赌对了：敌人精神体受创，也会对本身造成影响。

“你们居然真的对彼此下得去手……真是低估了你们这些英雄的铁石心肠。”

“如果是我被人假扮，或者是雀占鸠巢地进行犯罪，而我没有办法阻止事情的发生……”

爆豪听见轰的声音响了起来，于是他接着轰那半句未完的话，跟着说了下去：“我肯定希望有个人能来阻止，哪怕是把我和敌人一起消灭。”

“而这个人，我当然更希望他是轰（爆豪）啊。”

两人异口同声的话音未落，幻境的碎片就已消失殆尽。

爆豪眼前出现的画面是一间格局与刚才完全相同的双人病房，而轰和他一样刚从茫然的神情中脱离。两人对视的刹那，谁也没顾得上套鞋子，直接穿着病号服光着脚就闪到了两张床之间，用拳脚迎了上去。

“怎么回事！”

今天留在病房内照看他们的人是叶隐透，但她根本来不及表达一点同伴脱离危险的喜悦，就被两个病号这突然的出手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。

她不敢贸然插到两人中间去拉架，长时间的昏睡让他俩的精神状况都不太好，集中力自然也下降了，她记着医嘱，眼看着他们最后那点精力都拿去全神贯注地和对方肉搏了，她还真的很担心他们会不会注意不到自己。

焦急的叶影透只能把呼叫铃按得噼里啪啦作响，不停地冲两人大喊：“轰君！爆豪君！你们是怎么回事，快点停下来啊！”

“这里是现实世界了吗？”谁料两人停了手后，却是同时转过头问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，并且在她给出“你们睡了五天，现在难道是在梦游吗”的回应后，终于放松地吁了口气……然后接着打了起来。

 

肉体碰撞的疼痛比起梦中模拟出来的要真实太多，两人对视的双眼中同时闪现了欣慰的色彩，但是很快就被席卷全身的疲惫所替代。昏睡了五天的身体虚软无力，轰率先放下了僵持着有些发抖的拳头，后退两步坐在了床沿，于是爆豪也揉了一下正在叫嚣着抗议的胃部，迈开腿坐到了他身边，自觉地拎起床头柜的保温桶转而问叶隐：

“是给我们准备的？”

他们看不见叶隐的表情，但是看见了上下摆动的帽尖。

“其实前几天来的八百万、丽日她们也都有煲汤，还有准备其他易消化的食物，可惜你们一直没醒。”叶隐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，爆豪猜她是摊开双手摆了一个无奈的姿势，“说实话，我觉得她们的手艺比我棒多了。”

“是吗。虽然有点遗憾，但是非常感谢你可以来照看我们。”轰从爆豪手里接过一碗香气扑鼻的汤，递到嘴边抿了一口试了下温度，然后飞快地把它喝得一滴不剩，“很好喝。谢谢你，叶隐同学。”

很快，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入，例行检查费时不长，显然得了上头命令的医生仔仔细细地看了会儿，最终笑着恭喜二人，他们只需要好好休息几天，就能恢复战力。

医护人员走后，三个人排排坐在床边，交流了一下这些天收集和总结出来的信息。叶隐准备告辞去向英雄事务所汇报，刚走到病房门口，就突然被爆豪叫住了：

“等一下，我想到一个问题。”

轰和叶隐同时转头看他。

“既然敌人还没抓住，那么他就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，对吧？”爆豪不等他们作出回应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，“根据先前那几例职业英雄遇袭的先后顺序和事发地点，我推测：敌人在袭击成功后不但精神体会一起留在梦境中旁观，现实中的身体也不会离得很远。”

“你是说那家伙可能就在受袭者附近？”叶隐飞快地总结了一下，“很有道理啊，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个性，无论多强大的个性都会有自己的弱项，所以这个‘虚减梦境’的释放距离也很可能受限，或者是需要维持……这个逻辑没有问题。”

轰却没有表态，脸上的表情迅速地从正在思索的迟疑换成了严肃：“叶隐，今天进过这间病房的都有些什么人？”

感觉到两人态度的转变，叶隐也坐直了——从她绷紧的肩部衣料能看得出来——认真地回忆片刻，简洁明了地一个个数出来：“三名护士，一名医生，还有一个护工大叔。”

轰继续问：“这些人各自在这里待过多久？噢，这个问你可能有点强人所……”

“我大概知道！”叶隐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，“这几天的信息我们都尽量收集了，每天来看你们的人都不同，所以每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也都有记录！”

“我看看……那三名护士，一名护士定点在这间病房所在区域，五天内她来过三天，另外两名是其余两天的值班护士，都是早晚各一次例行测量，逗留时间很短；医生就是你们刚刚见到的那个，是这家医院的招牌之一，同时也安德瓦事务所指名的医生，每天都进来过一次；护工大叔是事务所联系的中介介绍的、全城联合护工所的推荐人选，因为不能确定你们什么时候才醒，事务所姑且先请了一周。大概是这样吧！”

轰和爆豪转头对视一眼，纷纷跳下了床。

“我还有个推测：这种只会在背地里阴人的家伙，要拼战斗力肯定是弱鸡！”爆豪摩拳擦掌地推开了门，轰也紧随其后。

叶隐有些茫然地“哎”了好几声：“你们已经锁定目标了吗？”

轰没有转身，但是回过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。
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就是那个人。”